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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131章疯狂的周夫子!巡按御史不敢做的我敢做
  二月二十日。
  周夫子被拘押在祥符县县牢的第九日。
  因每日都只能喝两碗稀粥。
  其体重已下降十余斤,整个人如皮包骨头一般。
  削瘦得已脱相。
  这段期间,与他相熟的夫子、农人都被祥符县县令吴清安排为说客,劝说周夫子。
  有人道,均摊在每名农人身上,也并没有多交多少田赋,去周王府做做工,也就找补回来了。
  有人道,民不与官斗,周夫子若拗下去,只会病死在县牢中。
  还有人道,周夫子若不向县衙服软,即使出了县牢,有此经历后,农人们定不会再将孩子送到他的私塾,他后续将难以养活自己。
  ……
  然而,周夫子认死理。
  他认为地方不严格执行朝廷决策,肆意增加百姓田赋,造假田亩测量工具,就是错的。
  他没想要将周王府扳倒,也没想让开封府的官员们都受到严惩。
  他只想为百姓追求一个公道。
  这个公道,是他在圣贤书里读到的道理,比他的命都重要。
  他准备一直反抗下去。
  当下,他唯一的盼头就是身在开封府的都察院巡按御史张简知晓此事后,能为他伸张正义。
  ……
  入夜,祥符县县牢。
  一碗带着馊味的稀粥端到了周夫子面前。
  而在牢门之外。
  一名狱卒端着一个托盘,托盘内放着一只烧鸡,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,还有一壶黄酒。
  狱卒照例问道:“还告吗?不告,这些都是你的,明日就能出狱,后日你就是咱们祥符县县学的教谕!”
  “哼!”
  周夫子冷哼一声,端起稀粥,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,就连碗边也舔得干干净净。
  对方巴不得他病死狱中,他不能让对方如愿。
  狱卒不屑地看向他。
  “就你这样的夫子,教的学生定然也是固执而不知变通的,日后能有什么出息?”
  说罢,狱卒便离开了。
  听到此话,周夫子有些心寒。
  他实在想不通,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他错了。
  约半个时辰后。
  祥符县县令吴清带着皂班班头石大年,来到周夫子的面前。
  “周夫子,还告吗?”石大年问道。
  “告!”周夫子咬牙说道。
  吴清微微一笑,说道:“周夫子,本官已知你外嫁女儿的下落,你以为她嫁到外省本官就找不到她了吗?本官准备命人将她与你的两个外孙都带过来,让他们看一看你,看一看你这个私塾先生已变成了强闯县衙的刁民!”
  听到此话,周夫子顿时攥起拳头。
  他女儿外嫁给了一名跑船的小商人,育有两个孩子。
  他也是收到书信后才得知自己有两个外孙的。
  因彼此路途较远,一直未曾见面。
  但信没少写。
  其女儿与两个外孙都以他是秀才,是私塾先生为荣。
  而今他这副模样若被女儿与外孙看到,他将生不如死。
  这是他唯一的软肋。
  吴清见周夫子的面色沮丧,嘴角微微颤抖,又问道:“还告吗?”
  吴清喜欢乖巧听话的百姓。
  他有无数种办法能让一些刺头百姓惧怕他。
  不得不言他的好。
  他可以让周夫子在县牢内意外死去,但这样做没有成就感,且有可能为他的考绩带来污点。
  涉及到人命的事情,朝廷都会严查。
  他希望周夫子妥协。
  能让这样一个刺头弯下腰,是吴清最喜欢做的事情。
  在他眼里,让百姓听话并不难,他们太软弱胆小了。
  周夫子抬起头,冷声道:“告!告到死!”
  吴清不再言其它,扭脸便与石大年离开了。
  他相信。
  待周夫子的女儿与外孙站在牢门外,周夫子定会妥协的。
  他了解这些底层百姓的软肋,且擅于在他们的软肋上疯狂插刀。
  ……
  翌日一大早。
  又一碗稀粥放在周夫子的面前。
  但是他没吃。
  昨晚,他想象着多年不见的女儿与未曾谋面的外孙见他的场景。
  一夜未眠。
  他不想让至亲之人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样子。
  甚至,他开始觉得即使都察院巡按御史知晓此事,也不一定会为他申冤,向朝廷弹劾这些阳奉阴违的官员,重新丈量开封府田地。
  毕竟,河南今年的大局是:一年内完成所有丈田任务。
  若完不成,这位巡按御史也将会遭到重惩。
  如此,不牺牲百姓的利益又能牺牲谁的利益呢?
  越想,周夫子的情绪越失落,精神几乎崩溃。
  他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,但他仍不准备妥协。
  他准备绝食。
  死了,便能一了百了,身心都不再痛苦。
  ……
  二月二十三日,近黄昏。
  京师会试顺利结束,举子们如释重负,走出了贡院。
  同考官们蘸墨提笔,批阅试卷,接下来的几日,他们每晚都要熬到子时左右了。
  而此时。
  周夫子奄奄一息地躺在牢房内,连站都站不起来。
  大概率撑不过三天。
  就在这时。
  牢门被打开,周夫子被两名非祥符县的差役抬了出去。
  巡按御史张简来祥符县了。
  ……
  县衙二堂,前厅内。
  四十五岁的巡按御史张简面色阴沉地坐在大椅上,看向一旁站着的祥符县县令吴清。
  虽然二人都是正七品。
  但即使是河南巡抚史孟重在这里,也不敢轻视张简。
  张简代表的是朝廷,是皇权,能弹劾河南承宣布政司里的所有官员。
  “张巡按,您莫听某个刁民胡言,造假步弓与步弓石乃是死罪,下官哪有这个胆子?”
  “您若不相信,下官立即就能将今年新测田亩的鱼鳞册(即土地登记册)拿出来,所有的步弓也能拿出来交由您检验,如果您……您还不相信,大可去问询乡下的农人。”
  “这个周夫子脑子有毛病,想要博取虚名,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,上次他聚众闯县衙,那些闯衙的农人都觉得是被他骗了!”
  ……
  目前。
  吴清已将造假的步弓转移到了其它地方,并假造了一本专门应付御史官检查的鱼鳞册。
  至于知晓内情的百姓,都被他训得服服帖帖的。
  绝不敢乱言。
  巡案御史张简若找不到证据,也不敢轻易写奏疏弹劾他。
  “取鱼鳞册,取步弓、步弓石!”张简面色严肃地说道。
  很快。
  两块步弓石、十余个步弓,外加数册鱼鳞册都出现在了张简面前。
  张简即刻令手下的吏员检查。
  半个时辰后。
  一名胥吏拱手道:“禀巡按,暂未发现任何问题。”
  听到此话,吴清不由得挺了挺胸膛。
  对付巡案御史的检查,他还是颇有心得的。
  外加当下的周夫子已丢了半条命,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根本不足为虑。
  张简拿出一个步弓,看了看,又在步弓石上对照了一下,道:“这都是五尺的步弓?”
  “少一寸,您可直接治下官的罪!”吴清尤为自信地说道。
  张简举了举步弓,道:“本官相信这些是五尺的步弓,不过本官在城南递运所(运递粮物之所)发现了一批似乎不太合乎规格的步弓,吴县令要不要看一看?”
  听到“城南递运所”五个字后,吴清的脸色骤然变了。
  他正是将那些不合乎规格的步弓藏匿在了城南递运所。
  “拿进来!”
  很快,两名跟随张简的衙役,将两个步弓拿到了吴清面前。
  张简乃是老牌御史。
  与州府县乡官员斗智斗勇的经验非常丰富。
  他知晓,吴清一定会隐藏步弓,伪造鱼鳞册。
  故而他昨日一大早便悄悄来到祥符县,然后开始暗查。
  在县乡之地,百事皆通晓的,不是县官,而是县里的胥吏与被胥吏使唤的游闲无赖。
  这些人,以钱为爹。
  只要钱给到位,他们可以道出他们知晓的任何人的秘密。
  张简不费吹灰之力,便打听到了假步弓存放的地方,并在半个时辰前,将那里一扫而空。
  吴清接过步弓,在步弓石上测量了一番后,道:“这……这似乎是五尺五的步弓,这……这……不是祥符县所造,不是祥符县所造!”
  吴清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。
  “到底是谁造的,不是你说了算,等本官的调查吧!”
  说罢,张简便大步朝着外面走去。
  作为巡按御史,遇到此类涉及新政之大事,张简需在调查清楚后,奏请皇帝裁决。
  当下,他并没有罢免或将吴清抓入大牢的权利。
  他还需要调查开封府的其它官员有没有参与此事。
  巡按御史弹劾官员,虽可以风闻奏事,但若涉及诬陷,也会被重惩的。
  特别是此类关乎新政之事。
  当日,张简便在祥符县县学设立行台(临时衙门),告知百姓有任何冤屈都可上告。
  此乃巡按御史的职责范畴,然百姓却都不敢言。
  而吴清也已写信向上面求救了。
  ……
  翌日,一大早。
  周夫子吃了一些热乎的汤饭后,身体恢复了一些,然后得知,巡按御史张简收到了他学生的书信,来到了祥符县,当下正在调查假步弓之事。
  周夫子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,眼睛里又有了亮光。
  约半个时辰后。
  张简来到周夫子面前,向他问询近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何事。
  他弹劾吴清,周夫子乃是最关键的证人。
  然后。
  周夫子便把他与农人前往县衙抢夺假步弓,遇到河南左参议徐大任,之后被祥符县县令吴清威胁等事全都说了出来。
  “张巡按,步弓造假绝不仅仅发生在祥符县,我预计整个河南承宣布政司都是这样做的,他们为了宗藩的利益,为了不得罪宗藩,肆意增加百姓田赋,您……您一定要将这些人全弹劾了,还河南百姓一个公道!”
  周夫子的心情非常激动,他感觉就要看到光了。
  张简想了想,道:“周夫子,御史弹劾官员需有实迹可寻,当下咱们手里只有祥符县县令吴清假造步弓的证据,另外河南左参议徐大任只是有嫌疑参与其中。”
  “本官建议你如实撰写供状,不要写任何臆测之语,本官当下只能弹劾祥符县县令吴清。”
  “只能……只能弹劾吴清?张巡按,难道你看不出,整个河南官场都在造假,他们是商量好的,他们在保护宗藩大族的利益,为何只弹劾吴清呢?”
  “这只是你的猜测,当下还无证据,待查出证据再说!”张简面色严肃地说道。
  周夫子看向张简。
  眼中的光芒,突然间又黯淡了下来。
  “张巡按,你是不是惧怕今年的丈田任务难以完成,朝廷会惩罚你?你是不是不敢弹劾那些高高在上、制定出此害民之策的省官们?你是不是觉得,假丈田亩,增百姓田赋,减宗藩田赋,是促成丈量田亩的最好方式?”
  “放肆!本官巡视河南,从无半点私心,你一个夫子,有何资格指使本官做事!”
  听到此话,周夫子有些心寒。
  其喃喃道:“读书人,理应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我……我为大明计,为河南府百姓计,我错了吗?”
  “证据,有证据吗?诬告省官,这个罪名我担不起,延误丈量田亩,使得新政延期,我更担不起!”张简放大了声音说道。
  他有他的原则,有御史官应遵循的法令,若肆意而为,还未曾开始查,他可能就被朝廷罢黜了。
  周夫子缓了缓,道:“张巡按,待你弹劾过吴清,还能找到证据吗?我有一策可用,能让朝廷严查河南假丈田亩之事,不知张巡按可有胆量相帮?”
  张简胸膛一挺。
  “周夫子,莫小瞧了本官,只要是为朝廷好,为百姓好,我张简,不惜死!”
  “好!”
  周夫子双手往后一背,看向门外,道:“《大诰·乡民除患篇》有言,凡布政司、府、州、县在职的吏员,赋闲吏员,有胆敢操纵词讼、教唆犯罪、陷害他人、勾结官府、危害州里,允许当地之贤良方正将这些人抓起来,绑送京城,途中任何人都不可阻拦……”
  “我准备拿着这些假步弓,抓着制造假步弓的祥符县皂班班头石大年,前往京师告御状!”
  听到此主意,张简不由得眼前一亮。
  此法策乃是朱元璋钦定,帮助百姓对付那些鱼肉乡里的胥吏。
  且只能对付胥吏,不能对付官员。
  不过近年来根本无人使用。
  因为许多地方的士绅乡贤与地方胥吏都是一家人。
  周夫子的意思是,他以“状告皂班班头石大年”为由,前往京师告状。
  如此,此事必然闹得天下皆知。
  石大年在诏狱之中,面对锦衣卫的审讯,定然会如实交待,而周夫子也可趁此机会,状告整个河南承宣布政司的省官。
  此做法非常冒险,周夫子将承担诬告省官的所有罪责,至少也是流三千里。
  他俨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。
  但若能成功,对全河南的百姓都是有利的。
  这一刻。
  张简有些脸红,他完全没有周夫子这番胆气。
  张简想了想,道:“本官便随你疯狂一次,本官去抓石大年,去保护你的女儿与外孙,并派人护送你去京师!”
  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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